目前分類:我與孩子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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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eb 03 Wed 2010 23:03
  • 年少

 

晚上快十一點,接到小孩家長的電話向我要人

幾經波折聯絡幾個媽媽找到小孩,又接到小孩淚眼汪汪的電話說媽媽不讓她來課輔了

又陪媽媽諮商一段,好說歹說終於願意讓小孩繼續來

又接到另一個媽媽不讓小孩來的消息

打去另個小孩家,媽媽已經睡了,念了小孩幾句

『阿我們六點下課,你們待到十一點不回家,都不用吃晚餐的喔?這樣不會餓死?』

『不用吃啦』

『什麼不用吃,等下身體都壞光光,要吃飯阿』

整個就是偏離主題,我承認我比較擔心他們吃不吃飯

 

寒假課輔根本就是一個大挑戰

一開始總是要去網咖撿青少年回來,或者是到家裡跟媽媽要小孩,拜託媽媽讓小孩來上課

不過也正是有寒假課輔,讓我有每天確確實實的,得和國中生相處四個小時的機會

而且這四個小時還不是陪他們玩樂,是要叫他們在苦悶的國中生涯中,得來不易的寒假,好好的坐下來算個數學

這根本就是難如登天阿,到底一開始是誰想的要寒假課輔

 

這卻讓我,無意間跟國中生變得很親近

其實我們一開始的關係就不錯了,只是我們以前見面的時間很少,加上之前教理化,根本跟教外星語沒有兩樣,平常語文都不是很理解了,還要用不是很理解的事來學這些理化,不只他們興趣缺缺了,連我都很沒勁。

上數學卻很不錯

雖然我心中有排了一個寒假的教學進度,不過第一天上完後,馬上更改。

依照每個人的程度,從擴分通分開始學起,還真是不錯,分數的加減乘除,基本的正負號,從基礎開始慢慢來,小孩也聽的懂,比較有成就了。

 

再來就是,要硬著頭皮,把小孩從網咖拖出來,或者是要她們走進來坐下上課,都是一番你推我拉的拉扯

青少年非常有趣

常常來的時候帶了一堆情緒,又哭又罵的捶桌子,不然就是又恨又悶的要割腕

一向沒有想要跟他們太熟的我

卻因為有一個要上課的目標,開始和她們有一些比較深度的對談

談劈腿,談到底劈腿是誰的錯,談假如自己妹妹劈腿,自己該不該幫妹妹

談愛情,談到底怎樣是專一的愛情,談什麼叫喜歡

 

『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可以這樣就給人家種草莓』小孩大喊

『阿不然咧,那要怎樣才能種草莓你說阿?』我說

『老師你說這什麼話,天阿!!!吼唷老師不要跟你說了啦』小孩絕望的大喊一邊不可置信的笑

 

『她怎麼可以劈腿啦』

『那你咧?你確定你完完全全只有喜歡一個人?』我說

『我確定』

『騙人啦,最好都不會有欣賞』我說

『阿,會啦,可是那只是欣賞阿』

『那你說阿,欣賞跟喜歡有什麼不同?』我反駁

『就只是欣賞阿』

『所以欣賞跟喜歡差在喜歡會有行動,是這樣嗎?』

『......』小孩無言

 

也聊到了抽煙,天曉得我多不打算跟她們聊這個話題

因為覺得會談這個話題,談來談去還不是希望她們不要抽而已,這種有目的的談話,我很懶得做。

我在隱密的地方找到孩子,在煙霧繚繞中和她們談話

過了一會

一個孩子主動說『你不討厭煙味喔』

『是不喜歡啦』我說『不過也還好,我要跟你們說話阿』

於是我們一邊聊到了上學期印象最深的事情

小孩一邊說『老師說我變壞了,我以前不抽煙不喝酒的』

『喔,那為什麼開始抽了?』

『就我們班上轉來一個學生阿,他就會抽煙,大家就跟著抽了,而且我們在班上都在喝酒』

『大白天的喝酒不會很沒感覺嗎?喝酒不是要在晚上喝?』我說

『下午就開始喝了啦』

『那你覺得你抽煙前跟抽煙後有什麼轉變嗎?』我好奇,而且根本認定小孩會說又沒差什麼的

『有阿,我媽說我便老了』『體力變差了,現在爬個樓梯都好喘,都快爬不到四樓』

聽到這句話我一整個狂笑,因為這是我預期外的答案,而且這答案非常的可愛

 

 

 

結果因為阿就四個小時都得和孩子密切的在一起

很多時候更是要拉扯她們來上課,就會有超多超多的對話

整個就是精神力耗弱

不能否認的,這是一個新的感受

青少年阿,真是一個很有樣貌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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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小六的孩子  (羞)

其實三歲的孩子,也可以做出一個個立體圖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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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輔現場,有幾個大亂源,默默的被我收了服。

 

總是打小男孩的女孩,經過有一次我端著碗追著她硬要掏心掏肺的跟她談

之後就成了至少對我有信服的孩子

如果她在打人,我喊兩聲她會停止,如果她閒晃不寫功課,她會願意坐到我旁邊寫

今天甚至去幫我搬水

有種不打不相識的感覺

 

幾個女孩也都還可以溝通。

 

這個世界畢竟很良善。

 

但我終究是耗盡了心力。

 

今天中途處理了我們另一攤課輔,有小孩下課後去偷竊,被店家抓到,家長鬧到學校

中午十二點多,我騎過整個大台中到另一端的國中找老師,找教官

最後到小孩的家。

 

每次踏進我們輔導的小孩的家,我的心裡默默就開始流淚

覺得世界上有一個家庭必須生長在這樣的地方,小孩幾乎沒有空間,下雨可能還會漏水,洗碗槽廁所在室外

和家長談話,眼淚在心裡堆積

 

最後離去。

能怎麼樣呢?我們只不過可以在孩子的這段旅途中,給予好有限的時間,給予一些些的陪伴,一些些的溫暖,幾乎沒有的物資

然後把心中的能量都掏出來,陪伴她或他長大

看著大男孩倔強又彆扭的臉,看著女孩偷偷搞鬼背後的笑臉

摸摸小小孩的頭髮,憐惜的給他們一個擁抱,牽著小小嫩嫩的手,看著她的光腳在地上踏並說『老師腳痛』

在轉身離開的時候,背後越來越遠的屋舍,還有小孩嘻笑的聲音。

 

能怎麼樣呢?

我們不停的寫計畫,不停的轉介給其他社福單位,不停的募捐

但我們又能幫多少呢?又能幫多久呢?

 

說不定,他們給我們的,遠比我們給他們的多,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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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疲累到今天還沒消除。

胖胖和雅聆一直控訴我把感冒傳染給他們,問題是都是他們自己要喝我的水的,我都有強調我有感冒,他們也都強調他們很強壯。

這件事告訴我們,強壯跟感冒是兩回事。

讚美集還沒做,阿阿阿阿~~~

 

--

第二天我的孩子們五點就起來了,我超想睡,可是他們超吵,而且醒了又不可能叫他們再睡。

於是我們在寢室裡耗到七點,下去吃早餐,今天要去海邊,大家都很興奮。

從起床,吃早餐,上第一個教案,小燁都跟我在一起,也跟我的組員和樂融融。

讓重感冒的我,有點欣慰。

在外面集合要出發時,我坐在階梯上,我的小孩一字排開坐在我身邊,整個光景就很溫馨,害我小小感動了一下。

我可從來沒讓我的小孩一直跟著我過,一方面我也不喜歡人家跟,二方面我又很跳TONE,三方面一直會有一兩個很跳的孩子無法歸隊。

 

然後。。。。

 

我們家小美戴了一個很可愛的帽子,帽子上面是跳跳虎,所以最後有虎尾巴垂下來。

大家都過去弄一下她的老虎尾巴跟她玩,小燁也用了,但力道很大,差點把帽子掀起來。

小美都哽咽了(小美的狀態是,大概一天哭二十次,遇到事情都用哭的來表示)

我跟小燁說『小美不喜歡人家這樣用他』

但我看小燁實在是很喜歡小美,小男孩會對喜歡的小女孩表達喜歡的方式,不外乎是弄得小女孩哇哇叫。

問題是小燁不是一般的小男孩,他的出手總是過重,他不懂什麼叫做輕輕。

而我就一閃神跟身邊另一個孩子聊天,只見到小美和她哥哥小森,姊姊小昕,小燁在一塊。

事情就發生了。

 

先說小森,在昨天我跟他耐心的談話磨耗過程中,我在他心中晉升為『講理』的大人。

不會說他錯,不會責備他,但會告訴他我們的堅持跟想法。

所以他有時會來跟我玩耍一下,或是找我聊個兩句,頗有討愛的架勢。

但我其實覺得這個孩子是要聊聊的,在這個部分,有和他的活動員壓比說,不過應該是沒有談。

 

看起來似乎是小美告狀了,說小燁弄她的帽子。

我看到小森一把把小燁的手抓住,狠狠扭轉。

小森說爸爸說不能被人家欺負,有人欺負自己,就要跟對方拼命,所以據說他在學校,有人一點點讓他覺得被欺負到了,他是當場把人的脖子掐住,按倒在地上,狠狠揍肚子的。

他可是一個高壯的大男孩。

 

我馬上把小燁的手搶過來,人站在他們兩個中間,並且跟小森說『我知道你很生氣,你可以用說的嘛?發生了什麼事?』

一邊把小燁擠到我身後去,擋在小森面前。

小燁完全覺得小森莫名其妙來打他,整個就情緒爆炸了,他衝過去,我也攔不住,狠狠的,打了小森臉上一拳,連眼鏡都歪了。

小燁很矮,他必須跳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才能打這一拳。

對亞斯伯格的孩子來說,這真的很艱難,也煎熬,這樣的情緒,誰也不好受。

每次這種孩子爆發,我都會心疼及難受,可以選擇的話,孩子也不希望是這樣的吧。

 

小森眼淚馬上掉下來,用很恨的眼神,瞪著小燁,一邊哭。

我一面把小燁藏到我身後,一邊說一些安撫的話,一邊瘋狂叫遠方的壓比快點過來。

壓比好久好久才到。

於是小森真的趁亂,又揍了小燁一拳,小燁大爆炸,狂吼狂叫,喊著『我要殺了你』

我輕輕抱了小燁,沒有抓他,念文馬上握住他的手,我們同時說話,我忘記我說什麼,反正就是一些幫他說他的情緒的話,而念文握著他的手說會陪他,雅聆從後面幫忙輕輕抱他。

跺了一下腳,小燁的情緒在我們三人同心協力,溫柔安撫而不是強押似的抓他後,漸漸平復。

接著坐著掉淚。

 

壓比把小森帶開,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開口和小森說什麼,我感覺壓比也呈現一種無言狀態。

 

後來我還是請了碧華去找小森。

 

小燁終於平復,並且要跟著我們一起抓螃蟹。

在海邊,玩得非常開心。

 

當然類似的事情一爆再爆,但因為我們都在瞬間處理,有時候可以趕在事情發生的前一秒搓掉。

 

但有一次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爆,因為我生病太嚴重,我整個知道這個瞬間該過去處理,但我身體動不了,所以慢了一步,事情就發生了。

但是一發生就有兩個大人過去處理,所以也就算了。

 

 

故事說到這裡,也快要差不多了,反正接下來就是我和他相處愉快。

他很多時間只要我出面,他都是願意牽著我的手走的。

下午他甚至和小諺成了超要好的朋友,兩人一起擺攤。

並且小燁甚至有一些互相體諒別人的行為出現,真是一個大進步。

雖然在玩的過程中,還是一直因為太大力把小諺打哭。

不過他也有說出『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這樣的話。

這對一個亞斯伯格的小孩來說,還真的是超級不容易。

 

 

比較難的是女孩。

女孩一直處於一個互相分國的狀態,第二天晚上,小燁開玩笑的對小美說『我要趁你睡覺時把你脫光光,把你全身抹泥巴。』

小美大哭,這大概是她在營隊裡的第50次大哭。

我們跟她解釋小燁是在開玩笑的,小燁也說『這又不可能實現』

小燁阿小燁,我完全看出來你很喜歡小美。

但小美還是哭,哭著去找碧華老大。

於是碧華老大讓她睡在營本部裡。

 

小昕非常不平衡。小昕說『小美就是被寵壞了!』教唆小柔不要跟小美好。

『小美怎麼被寵壞?』我超級不想捲入女孩的小戰爭的。

『平常小美在家,只要她要吃冰淇淋,爸爸就買給她吃,哥哥要吃都不行。』

『只要小森和小美有衝突,爸爸都是打哥哥,所以哥哥現在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必須先說,小美是一個長的超級超級可愛的女孩,眼睛大大,淚汪汪,是人人都想抱起來疼愛的類型。

哥哥長的粗粗壯壯,十分不討喜。

『而且媽媽都會把我的衣服送給小美,卻都被小美穿的破破爛爛的,我有一件超漂亮的洋裝,媽媽還拿去送小美,卻被小美毀了。』

小昕是小美的表姊。

這時候我只能聽,並且幫忙修正一些小昕的語言『是爸爸很疼小美,不算是很寵小美』

而且盡我所能的和小昕小柔說明小美為什麼睡那裡,好啦其實我是很希望把小美弄回來睡的。

因為我就是知道會有這種狀況阿,可是畢竟顧問大人說了算。

 

然後就在我講綠野仙蹤,我只能說這真是一個好故事,因為超長,而且小孩又不一定有聽過。

幾乎每個梯隊我都有講綠野仙蹤的機會。

在我講綠野仙蹤中,孩子慢慢的入睡。

 

--

隔天因為要回家了,小燁在捨不得中,有點亢奮,於是他開始自己瘋狂的玩

而小美因為昨天睡了營本部,今天成為排擠的對象。

小諺本來在讚美時間瘋狂覺得小燁是他唯一的朋友,今天卻翻盤認為小燁都欺負他。

要回家了,孩子們情緒高亢,整個都不一樣了。

不過由於小燁都不在,所以只剩女孩們的爭執。

 

阿對了

上午的教案中場休息,我剛走進教案進行的會議室

我家三個女孩,圍著一個這幾天狀況很多,很跋扈,到處惹人的男孩叫罵。

男孩不甘示弱的回罵,狀況亂成一團。

我把男孩帶開,問他狀況,他本來板起臉,理都不理我。

後來我說到『你覺得很委屈,他們三個罵你一個,其實你很害怕對不對?』

男孩嘩一下眼紅落淚。

 

我傻眼。這不在我預料的狀況內。

男孩落淚可真是委屈至極了,何況他這麼一個硬梆梆的男孩。

於是我整個改變談話方向,好好疼了他一番,並且跟他說以後這種狀況可以叫我們大人來處理。

 

我的女孩們還在玩分國的遊戲

吃飯時,小美哀求小柔『可不可以跟我好了』

小柔扳起頭『不行』

小美準備又要第一百次的落淚

我實在生病很累,懶洋洋的什麼都不想做

不過還是鐵了心打起精神要談『你為什麼不要跟小美好阿?』

小柔『因為姊姊(小昕)說不要跟小美好』

我『那是姊姊不跟小美好阿,跟你有什麼關係?』(顯然這句語氣整個不太佳)

小柔『因為她要吃冰淇淋她爸爸就買給她吃』

我超無言。

『那是她爸爸跟她之間的問題阿,買冰淇淋給她的是她爸爸又不是你』

後來我講了一番話,但我也忘記了,大意是說,我們大人做的事情也不一定是正確的,但這就是大人的問題,而與小孩無關。

而且如果平時小美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事,你可以用說的,告訴她她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

如果是用不理她的方式,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哪裡讓你不開心。

 

話說完,小柔和小美就又一起去玩了,剩下小昕很尷尬的坐在我對面。

 

剛剛的談話太耗盡我能量了。

所以我沒有去談小昕了,有點抱歉。但我知道我要說的應該會是小昕你很棒了,你是獨一無二的。

請原諒姊姊狀況不好大生病。

 

 

後來就上車回家了。

上車前,小燁有一陣耍賴,因為他不太想回家,今天他打了小美好多次,但都是在跟小美玩,小美每次都哭的好慘。

後來我們有點明白,原來小燁昨天說話害小美不敢回寢室睡,他是放在心上的。

覺得抱歉,卻又不知如何表達,只好每見小美一次,就跟她開一次的玩笑,問題是他的玩笑都很痛。

但也覺得這真是個彆扭可愛的男孩。

 

上車時,小燁表示要跟我坐,而且上了車,他就昏昏欲睡的睡去了。

我也昏昏欲睡的睡去,留下雅聆陪小諺聊天,小諺情緒亢奮,瘋狂講話。

最後據說對雅聆掏心掏肺。

唉呀,雅聆也算是個會兜孩子的大喀,何況跟她一起出梯真的很歡樂,可以耍賴亂鬧。

胖胖也是個好搭檔。

 

--

 

回到基金會,小燁很安穩的讓我牽著帶上樓。

上樓進到二樓的懇親場地,他就大爆發了。

大哭大鬧大跺腳,大打媽媽。

每個房門都要弄開。

後來我單獨跟他上三樓,他碰碰的亂撞狂打倉庫的門,要把倉庫門弄開。

我跟春玉借了鑰匙,請他等待我讓我開門,他接受了。

開了門,他又衝到二樓撞那個撞不開的門。

大吵大罵我們騙他,大哭一場。

後來所有的門都開了,都給他檢查了,他才略為安定。

然後我們才知道,他一年前來過基金會,那時我們的二樓還是有隔間的。

而今天他看到的二樓隔間已經拆掉,那跟他記憶中的基金會不同。

亞斯伯格的小孩,一個是記性超好,一個是不能接受突然的改變,不能接受跟他想的不同。

後來我們跟他解釋拆掉了。

他勉強同意接受,又開始哭為什麼要拆掉。

我說『那我等等請辦公室的主任來找你,來跟你解釋為什麼二樓要拆掉,這樣可以嗎?』

他同意了。

回到安穩,到樓上,畫一張好好看的畫送我。

 

 

這是我得到最棒的禮物,照片再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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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整整睡了12個小時,還是很疲倦。

這次出梯到了第二天我已經燒聲,我出森林育從來沒有燒聲過。

而且第二天我大大的感冒了,第二天還是出去野外的課程,於是我要抱著衛生紙在爛泥中,享受只要一低頭就會噴鼻涕跟三分鐘打兩個噴嚏,豔陽高照卻覺得冷,冷的需要穿外套的處境。

這也是第一次在出梯中生病。

還有,到了第三天我因為感冒加上過敏,我的眼睛也紅腫了,一直流眼淚。

這真是我出的最狼狽的一梯,通常我只有穿的邋遢,但這次是真的好狼狽。

好在同行的雅聆和胖胖帶給我很多樂趣。

 

--

 

下午女孩和小燁玩得開心,看起來小諺餘悸由存,不太敢接近小燁。

不過當小諺開始折起飛機,大家就開始了摺紙的樂趣。

而此時梯隊協調人力,找人要無時無刻看著小燁,因為只要我一轉頭去忙別的孩子,或拿東西,事情可能就發生了。

所以有時是碧華,有時是義工,有時我自己,大家輪番的看顧小燁。

而且其實當事情發生的一瞬間,只要你抓到那個點,立刻跟小燁解釋,或是跟其他小孩解釋,並且馬上有個處理,基本上小燁是不會爆的。

雖然小燁依舊玩的時候會太過猛烈弄痛人,但是當他發現女孩們都接納他把他當朋友時,小燁也對女孩變的溫馴。

 

果然,有愛無敵。

 

晚飯時間。

大女孩小昕跑來找我『我覺得小燁好厲害喔~~~』一臉崇拜的表情

『怎樣的厲害??』我還真是摸不著頭緒

『他弄了一個蜘蛛網,好有創意喔,我覺得他真的太厲害了,我要去找他』砰砰砰跑走

『??!』

當然不能丟她一個人去找不定時炸彈男孩,所以我也跟著跑上三樓的營本部。

原來義工把他安置在營本部裡,他用一捆塑膠繩,在房間裡纏出各式的圖形。

小昕一方面實在是覺得遇到了一個才子(?),另一方面或許覺得可以待在營本部裡真是有特權。

於是她有耐心的在營本部門外和小燁建立交情,等到小燁終於開了金口,恩准小昕進去陪他玩。

小昕就歡天喜地的進到營本部裡了。

我在裡面看了一下子,發現小燁不時還是會玩得弄痛小昕,我們會在旁邊幫忙補『小燁,小昕會痛,這樣很痛』

並且幫忙分開,但小昕實在是太崇拜(?)小燁了,無論受到怎樣的對待,都還是對小燁是讚不絕口的堅持要一起玩。

 

果然,男孩只要有才華,再壞都有女孩愛(????好啦不是這樣)

但這樣的狀況也讓我小小無言,覺得這是矯枉過正嗎?

而且小昕的表妹小美,跟另外一個女孩小柔,無法平衡了。

『為什麼你可以在裡面跟小燁玩?』小美問

『因為小燁說可以的阿』小昕得意

『那我們也想跟小燁一起玩』小美小柔說

『不行,只有我可以』小昕驕傲『不信你問小燁』

『對』小燁附和『裡面只有兩個名額』

『嗚嗚嗚~』小美開始落淚,跑到我面前

『姊姊不准我進去跟小燁一起玩~都只有她可以』女孩滾下傷心的淚水

我『..........』

 

這劇情的發展也太八點檔了吧。

 

後來我想,應該可以談談吧,不然大家一起玩好了。

於是帶著一個淚眼汪汪,一個憤慨不平的小女孩們進營本部。

剛好義工頭大人在,義工頭大人說『營本部不能進來喔~』

我解釋女孩們不能接受為什麼姊姊跟小燁可以在裡面玩而自己不行

義工頭大人說『因為小燁需要這樣玩這些東西來幫助他,而姊姊可以幫忙陪伴他,所以讓姊姊在裡面』

這時那個正氣凜然的小柔,忽然又對著不知在怎麼玩的小燁破口大罵,我連忙把女孩們帶出去。

小美還在掉眼淚,小柔忿忿不平,兩人決定要再也不跟小昕好。

我只好帶她們進寢室談話,小柔的狀態是,不管別人怎樣,她都會用很難聽,很霸氣的語言罵人,感受的到她平時應該有很嚴厲對待的爸媽,所以我總是在她亂罵一通時說『用說的,用說的他就聽的懂了』『你可以跟他說,你不喜歡怎樣怎樣』『你可以說,請你不要怎樣』『慢慢說,說你想要的,用罵的人家不懂』

(就是這樣我才燒聲的吧)

低年級的孩子,還不太學的會表達自己,卻已經學了很多大人的講話方式。

所以總是在別人無意弄到自己的時候,或是別人做的事情跟自己相違背的時候,第一個動作就是打,女孩可能會是罵,但都不是好方法。

所以大概這幾天我說最多的就是『用說的』『他不喜歡這樣』『跟他說你不喜歡這樣』『說你不喜歡』

在他們出拳頭或出髒話的時候。

總而言之我認真告訴女孩們,因為姊姊年紀比較大,比較可以對小燁用說的,而不是用哭的或用罵的,也比較能和小燁溝通,所以姊姊在裡面陪伴小燁比較適合,可能你們進去沒兩下,就會因為某些動作讓小燁以為要攻擊他,當然你們不是故意的,但是小燁會這樣解析,等等等。

女孩終於願意放下這件事,改玩別的。

 

後來小燁也進到寢室來玩了,我就自己顧孩子,寸步不能離開的狀況下,是我好想上廁所只好把頭伸出窗外找尋經過的大人拜託幫我看一下。這幾天下來,只要我必須離開孩子們全在的地方,我都得找尋一個人來幫我看著。

 

晚上的教案也大家一起上了,睡覺也一起回寢了,最後也一起睡了。

小燁就這樣融入了我們組。

 

--

 

喔,當然也不是這樣就結束了,這才第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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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很棒的禮物。

 

--

出梯前,知道有個亞斯柏格小孩,而梯隊全力以赴,一個原因可能是他是我們父母班的小孩,已有了多次接觸

另一個原因是這是一個挑戰的小孩

除了一開始,先說明了這個孩子的狀況,大家做了一些小準備

我也乖乖修身養性了好幾天,就是睡前乖乖冥想有光,讓自己正向思考保持愉快

加上出梯前幾天,有教主幫我解決了關於『威脅』的卡卡,於是就這樣,出梯前一天還吃了靜宜夜市,小小逛街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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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一開始媽媽把小燁交到我手上的時候,貼著他仔細的自我介紹,還有在車上的一些陪伴。

的確建立了很良好的關係,讓事後三天我還算可以走進他心中的大人。

我的組別有兩個小男孩,三個小女孩,年齡都差不多,

一進房間,就開始玩遊戲,一邊顧著顧著,在快要失控時提點倒也還好,一直到吃飽午餐都相安無事。

 

於是就這樣相安無事到梯隊結束。

 

 

 

 

 

 

............

 

當然不可能!!!!!!!!!!!這樣就不好玩了,不是,這樣就不是森林育了。

 

吃飽午餐後,我看狀況一直很平和,就讓孩子們先自己上樓,等我把東西放好再去寢室,孩子們就一起跑開了。

 

當我上去的時候,

 

只看到另一個小男孩小諺從寢室衝出來,後面追著超硬的廟裡硬梆梆的枕頭丟出來

進到寢室,女孩完全很狀況外的指著顯然已經失控的小燁罵『怎麼可以丟人!!』(於是這幾天我被這兩個無法看狀況講話的女孩傷了很多腦筋)

我請女孩離開和停止,但她們還非常年幼,而且整個就正義凜然的當起正義使者,不願離去,

小燁感受到攻擊性,感受到被罵,馬上抓起枕頭狠狠的打了兩個女孩,那是超硬的廟裡枕頭,女孩們大哭?

我請女孩們離開寢室,喔,這時三樓的寢室區一個大人也沒,還有別組的男孩一直來罵,被丟的小諺淚眼汪汪在門外探頭不敢進來,應該從出生到現在沒被這樣對待過的三個女孩在門外大哭。

亂成一大團。

女孩小美有個五年級的哥哥小森在別組,一看小美似乎被欺負。

真的衝進來拿枕頭用全身的力,我必須說那真的很猛烈,因為我也有點嚇到,丟小燁,雖然因為我死命阻擋,跟他說『小孩,你先出來,聽我說』而沒丟中。

 

但小燁馬上感覺到攻擊性,大抓狂,瘋狂的在房間丟所有的枕頭亂砸。

女孩在門外放聲大哭『我的行李~~~~』

好不容易把小孩們都兜出寢室,我關上門把小燁留在裡面大發洩。

 

我認真和其他孩子們,所有外面孩子們說明了小燁的狀況,

包括這是每個人的天生狀況不同,他會覺得是在玩,而且他不太能知道別人的感覺,不知道要用多少的力

而且當別人比較接近他,或是有大一點點的動作他會覺得被威脅到了,

還有一些關於他的描述,請大家讓我們處理,等他冷靜,我說完後,其他孩子有釋懷,女孩也還可以,只是改成哭自己的行李怕被弄壞。

 

但是重點來了,這個哥哥小森,一點也不能接受。

『這種小孩,就把他毒打一頓就好了,他就知道了』哥哥說

然後又是不顧我的阻擋衝進寢室,要狠狠揍小燁,當然我是攔啦,但這個男孩又高又大,何況我沒有想要真的抓小孩,我也不太喜歡抓住小孩這件事。

小燁感到威脅,在小森第二次衝進寢室被我勸離後,就把房門和窗戶鎖上。

 

我只好在寢室外開始認真和小森談,一邊請終於有活動員上來的幫我帶女生下去,順便請顧問領隊上來。

 

小森還是出過我們小暑森台北築巢的小孩,記得一上車就是問我認不認識可樂。

『把他綁起來,丟下去不就解決了嗎?』

『我爸說,就痛打一頓,看他有沒有辦法感覺』

『揍他阿,揍他就是了』

我一整個遇上這種小孩就有點小無言,心裡一邊覺得你平常在家一定被爸爸打很慘,實在有夠不喜歡談這種小孩的,

一邊還要告訴他,這小孩的狀況是天生的,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後來靈機一閃,問他『你平常生氣的時候,如果人家又一直去罵你,你會怎麼樣?』

他默然『會更生氣。』

『是阿』我說『現在他的情緒很激動,所以如果我們繼續一直過去,他會更激動,可以請你讓他冷靜下來嗎?』(又用了可以這個詞,扣分)

 

他居然接受了,也願意不再打擾

 

然後我請胖胖幫我顧門一下

我問小燁,可以拿我的拖鞋給我嗎?一片混亂中,根本來不及穿鞋

小燁居然願意開窗拿拖鞋給我

我下去遇到碧華,跟他交換由我帶女孩們,她上去處理小燁

當然剛剛碧華有跟女孩們說過,所以年紀比較大的小昕跟我侃侃而談說小燁的狀況

(顧問就還是顧問,說差不多的事她說的效果大很多)

雖然小美還是一直哭著要回家說好可怕,不過還是一起開始上下午的教案,下午一點的教案是我的教案

因為這件事還請領隊把我的教案延後一點,先跑生活會

 

 

接著發生了個大轉折

 

也不知道是碧華的話有魔咒還是一直談一些事情是有用的

下午小燁回來後,自然的融入了我的組,一起準備隔天的園遊會

女孩們也以非常體諒的姿態接納他,並且用小燁的方式和他溝通,尤其是小昕,和他漸行漸近

也一直提醒女孩們用說的,告訴小燁『不喜歡這樣』或是『不玩這個』或是『這樣會痛』等等的方式來和小燁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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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最近的天都熱的半死,又悶,在辦公室時滿頭大汗,弄得心浮氣躁,多待幾下就是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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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天氣下,課輔就是亂糟糟的開始,通常孩子們開始寫作業,就會耐心盡失,希望快快完成可以出去玩。

所以口中都會召喚著被他們寵幸的小老師『小朋友!教我這個』『郁婷,過來』等等

同時好幾個小孩口中叫喚,而小老師就得演出三頭六臂的戲碼,排解『為什麼你教她不教我』的狀況

今天超悶熱,所以這個狀況非常嚴重,整個教室都是鬧烘烘的暴走情緒,在此起彼落的叫喚聲中又熱又吵。

尤其是女孩家超級沒有耐心,幾次等待不到,就要開始大罵

我猜我最喜歡我的搭檔們的一點就是,我們通常都完全不會被孩子影響,好啦,尤其是我自己,我總是依然能夠保持良好心情,在一堆叫罵聲中,緩緩的教某一個孩子,順便請某某不要拿答案給某某抄,某某可以來這邊誰誰可以順便教你。

 

小倫這個孩子我實在是很喜愛,從一開始的他總是自顧自不說話,完全沒有人可以進入他的世界,他要做什麼也只在他的掌控下。

現在他儼然願意跟我玩鬧,並且雖然我問的問題他都還是以『不知道』開頭,但還是會又晃回來跟我說,或者會在自以為捉弄了我之後偷笑,甚至今天開始跟我們一起搞笑,我在和另外孩子寫數學時,硬是拖了一把椅子擠進我跟兩個孩子之間,要一起做題目。

 

是開心的。

 

但也是雜亂的這週,恍然過到星期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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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禮拜六數理營就結束了,這禮拜日再上完,我的數想師培也就只剩一堂

因為下禮拜的端午節我要出梯去

雖然連接著出梯說不疲累是騙人的

但我自己一方面覺得我的狀態是,越帶小孩,狀況會越好,人會變的柔軟更多

譬如說假設連出三梯,第一梯的我一定是硬多了的,到了最後一梯,一定是最軟最能談話的。

加上自己實在覺得很久沒有狠狠的陪伴小孩,整天整夜的撩下去的感覺

現在在走的完全是另一條路線,義工的部分也好,課輔的部分也好,比較是有一些我們基本一定得達到的目的

 

 

有點目的的陪伴,在我自己感覺起來,就不是那麼的純粹。

 

 

當然不是不好,只是立場的不同,所以我有時也想換個菜吃吃。

就決定跑去當活動員,畢竟接下來的日子我應該比較不會有當活動員的份。

 

--

 

生態梯的教案,我瘋狂的寫了一個太大的教案

我的大弱點就是,我總是會把藍圖畫的太大,什麼也不想捨

所以我最喜歡淑慧的部分就是,她通常一兩句話,就可以讓我乖乖自己縮小,找到我最想要,最重要的部分。

還有家圻也是這樣一個文明人

我猜我還在未進化的野人看世界的階段。

 

不過我最喜歡我的教案的一點就是,很多很多的猜想,要和小孩不停的對話與討論。

 

--

 

課輔的部分

這週我勇敢的逼迫自己要去面對很難的孩子

上一週會有一個狀況是,小孩真的很不願意學習,我就有點,好吧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那我就去陪願意的孩子學跟玩。

但這一週我就選擇堅持,堅持說你要做點該做的事,這當然牽扯到什麼是該做的事情,還有牽扯到很多。

第一次交手,他學校教到的進度是表面積,上面畫滿奇形怪狀的物體要你算表面積,

繁雜的讓他連看都不想看,於是我說『你讓我教你表面積怎麼算,會了就好』

拿出一張紙,請他畫一個正方體,發現他連兩個面都畫不出來,後來一方面我就先幫他畫了,然後心裡偷偷想下次要帶他看數想的『畫盒子』那一課。

下一次,我當真帶著畫盒子去了,他一開始狠狠的排斥,就是說『我不要』

我也難得的願意和他繼續拉扯,我表示『在課輔,我們除了要幫你們完成功課,還需要複習,如果你可以自己有想法決定,你要複習哪一個科目,那你可以跟我說,我就照著你想要複習的和你一起複習,如果你真的想不到,那就讓我們幫你想,我這次就是準備這一課要幫你複習。』

整個就很直接了當,但對這個六年級的孩子來說,假使我在那邊把這一課說的多好玩,他只會覺得我在虎爛他,還不是要他複習而已。

所以就乾脆把我最原始的期望說出來,阿就是要這樣。

後來孩子想一想,也妥協了,不過到最後他是真的畫出興致來了,發現簡單,好玩又有成就感。

只能說數想課本真的是很不錯的王道,就算沒要幹嘛,拿出來晃一晃也能夠使小孩往學習的路接近一些。

 

如果現在從硬的程度是100,軟的程度是0的話,我大概介於70左右,偏硬。

哈哈,真是期待一個50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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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回家,沒登出的MSN上有好幾則留言

一則是高中同學的留言『你真是肥的不像話了!!』

 

呃恩,是有點啦,但也還好吧!

我大學以來都是差不多這麼肥阿!!@@

雖然我有痛定思痛,常常出門以我的腳踏車代步騎往市區,我家斑比儼然降格為一台通行車

苦惱的是我每天可以回家的時間大部分都是晚上十點以後了

這時候騎回家搭配東海大上坡,都是十一點多的事了

不過還是需要一個貨架阿阿阿,不然背著好重的教材阿,故事書阿,開會記錄八拉八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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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課輔的活動,我們上次異想天開的想到國小時期常常編的幸運帶

於是弄了一些材料,想要和女孩兒們花拳繡腿一番

一開始我先說了幸運帶送給別人可以許個願,幸運帶斷掉了就會實現的傳說

而子明兄很給我面子的過來買單我的活動,看看我在搞什麼鬼

這時我說:『可以做給喜歡的女生阿,女生收到這種禮物都馬很開心的』

子明兄:『才不要咧,好無聊』,一邊把一組幸運帶默默的拿走,開始偷偷看我做,不久就有問題來問了:『是這樣綁結嗎?』

想不到,我們家的女孩們個個沒什麼耐性,光是把線打結,就要學習好久(國小三年級原來還不太會打結阿!)

意外發現原來編幸運帶可以讓孩子手部的肌肉發展,還有眼力的協調

華得福教育體系果然有他的道理

甚至我們的子明兄說:『編這個要記憶力很好耶』,我們的編幸運帶之旅,完全就被他誇飾為記憶力大考驗

所以女孩們發現怎麼弄都超難!甚至連聽我講解的耐心都沒什麼!加上我只有一個人,要負責六個人的幸運帶,真是應接不暇

更讓她們陷入一種好煩的情緒,最後就通通放棄了

可是我們的男孩們!每個都超有恆心毅力,真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堅持到最後,而且超有興趣。

 

原來是我誤會了QQ

綁幸運帶這種遊戲,原來是男孩兒們為了心上女孩所付出的大大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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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即將又是挑戰的一天

昨天作了大惡夢

今天的卡是『豐盛』,很美的一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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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時間把我的隱喻故事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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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PET的課程結束,算算我居然跟班跟了半年,而且中間只有一次請假

和媽媽們也由不熟到熟,到她們願意對我吐苦水,分享孩子與生活

 

在星期五課輔的會議裡面大大的做了很多夢,可以把活動的大餅畫的好大好大,反正最後想辦法去執行就是,這樣好玩又會讓人狂熱的工作,真是不知道哪裡找阿!

課輔也課輔了好多個月了。

後來漸漸可以抓到自己的界線,並且明白聽從自己的聲音,不願意就不願意,願意就願意

也不得不有一個拿捏,因為我們就是得幫他們完成功課,得幫他們複習

這就是我們來做的最顯而易見的,最基本的事

堅定,就是這時候的態度,恰好我有兩個很堅定的伙伴,跟一個比我還不堅定,但卻萬分溫柔的伙伴

而我我不算太溫柔,也沒有太堅定,因此沒有獲得女孩們的強佔,倒也不會和男孩們有太多的衝突

不過仍有許多感動或穿插在其中,

 

例如防衛很強的女孩,突然的抱住我或賴在我旁邊,願意讓我教個兩題數學

儘管破口大罵要她訂正的小六,氣到摔了書,還是和我一起訂正了一面

 

例如好幾次因為總是不準時來課輔,冷戰了的男孩,開口喚我『小朋友,教我數學』

那天我萬般訝異,於是到他身邊,意外發現他的計算很快,連心算能力都不錯

但數學作業的難度真是太高,百轉千折,他也想不下去

後來索性我也不管作業了,就只說要教他一些表面積的算法,算完就好。

於是我們完成了一些部分,這讓我想好下次要教他的單元,要從『畫盒子』『誰的蛋比較大』一路教到『對秤圖形』

 

所以課輔阿課輔,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記得有一天我去面談一個家教,有另一個台中教育大學的女生和我一起去談

不經意的發現她也曾當過課輔小老師,甚至和我帶了同一間學校

記憶深刻的是她露出不以為然的臉色,說『那邊的小孩都品行很差』

我一整個就知道這是道不合不相為謀的範圍了

只是一個未來會是老師的人耶,居然用有點鄙視的語氣,說出了孩子品行差的事。

這這這,好吧,先不論什麼是品行差,那這樣的孩子就不是值得被疼愛被教導的孩子嗎?

 

 

還記得一天一個曾經來過課輔,後來班上老師不准他來的孩子,走進課輔教室

眼睛紅紅的,忿忿的說著被老師狠狠的打的事,一邊用恨意瞪著樓上,一邊說『以後就不要讓我遇到』之類的話

他的老師,每天都留到好晚好晚,天都要黑了,把好多學生們留下來訂正功課,修改考卷

費盡很大力氣,放了很多心力在學生身上

包括很多老師,孩子遲到就罰寫一整課的課文,小二的孩子得寫五頁的作業簿,就只為了一個罰寫

包括作業一次沒交,就罰寫一次課文,有一次我們的孩子,累積了一百多遍的罰寫,每天放學都要留下來抄兩個多小時

 

那,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是學生不對不會想不會體貼老師嗎?或是老師的方式有了問題呢?

 

 

總之,課輔真是一個可以很深入碰到現場,碰到弱勢的孩子,碰到衝突的地方

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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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SCN8935.JPG

在課輔的小孩,要讓他們都坐下來好好參與一個活動,還真的有點小困難

參與的時候,要是普通安靜,『普通』,『普通』喔,不是很安靜,只是要聽的到負責帶的人的聲音,真是有點大困難

這次我們有個假日要帶孩子們去書城,一個書城贊助我們每個小孩有500元的圖書禮券,可以自由選書

在書城裡的時間很久,加上裡面擺放書的方式,是按照出版社分類,加上那天不只兩間學校的課輔小孩要去,還有其他三十個小孩要去,還有不少小孩的家長要跟著去

於是小六老大就要求我們這些嘍嘍寫出一些教案,教孩子怎麼選書,怎麼看到書判斷會不會是自己喜歡的,還有500元要如何計算自己買的錢到了沒(書城裡的書都原價打七折),還有一些生活上的狀況,和人起衝突了怎麼辦,別的家長出面干涉了怎麼辦?在遊覽車上要怎麼辦?想看看書的內容外面卻包著封套怎麼辦?買書的錢不夠怎麼辦?早上一起床發現睡過頭了怎麼辦?等等等等的怎麼辦

 

儼然就是一場行前生活會。

可是生活會很無聊阿,總不是在前面說『你們覺得我們這次去書城要注意什麼阿?』

這樣保證三分鐘後教室一個人都不剩,我實在是很嚮往純討論的境界,問題是我沒有純討論可以HOLD住我所有的小孩的能耐

(這就是我教案一直小小逃避的部分嘛)

最後,決定了這個教案

用大富翁的方式,把問題分成三類,算錢問題一類,生活狀況一類,如何選書一類,跟機會命運一樣蓋的好好的

走到哪格翻哪種問題,而且為了怕大家太沒有動力,還把錢的因素算了進去,有時候走到去買一本書,你就得拿著你的錢,去前面加加減減買一本書,有時候走到賣掉一本書,你就得賣掉手中的一本書。

回答問題之後當然有錢拿,還有CALL IN,求救,找同學等選項幫忙回答

 

但小孩人都太好了,所以這些選項都用不到,題目一出來,所有人都跟著回答,幫忙想辦法,而且完全不會亂答,數學題也刷刷刷就算出來,大家鬧哄哄,迫不及待輪到自己,場面勉強遊走在失控與不失控的邊緣。

 

結束之後有一種打了一大場仗的感覺,小孩也默默感覺到自己被騙了,完全來不及有出去玩的時間,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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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托育,是兩個好可愛的四歲小孩

我們從畫畫開始,也從畫畫結束,當然還有偷玩一些躲貓貓,講故事,我還烤了薯條給他們吃,但他們就是一整個自得其樂,也不太需要別人陪他們玩

 

重點在最後

好可愛的小女孩說她要跳芭蕾舞,於是就開始拉拉拉的跳起來

小男孩在旁邊看了一下,說想要一起跳,小女孩二話不說就回絕了

小男孩想了想,認真的說『可是芭蕾舞都是兩個人跳的,一個男生一個女生一起跳,才是跳芭蕾舞阿』

小女孩說『我才不要』

小男孩又看了一陣子,接著說『你長大以後要不要嫁給我』

 

『你長大以後要不要嫁給我』『你長大以後要不要嫁給我』『你長大以後要不要嫁給我』.........

 

我坐在旁邊,一方面覺得太可愛,一方面因為目睹了一個男孩的生命中的初次告白(搞不好告過很多次了)覺得感動

 

小女孩說『才不要。我長大以後要嫁給爸爸』

 

小男孩感到天打雷劈,默默的回到座位上,把圖畫紙都收成一疊,說『我不要分給你畫了』

後來想一想,又抬頭不甘示弱的說(就是上面那張照片)『等你長大要嫁給你爸爸時,你爸爸已經老了,已經是老公公了!!!!』

 

 

我真是為他的邏輯思考差點起來喝采,一般四歲的小孩哪有這種思維

於是他媽媽來帶他時,認真的和他媽媽轉述了他兒子一些很有思考的話

『我聽的你的小孩說XXXXXXXXXXXXX,我覺得OOOOOOOOOOOO』

 

結果和媽媽就聊了起來,對這孩子的狀況也多了好多瞭解

 

(我最近網誌都斷在很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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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歷經了好多事,記得第一天很沮喪的時候忍不住找大駿教主投訴

想不到第二天又有更大的事情要泣訴,整個禮拜弄得雞飛狗跳

不過經過一番自我檢測(?)還是順利的度過了

果然宗教信仰是很重要的(?),我猜信大駿教的信徒也不少阿

 

課輔是一場戰鬥,家教也是,總是得硬著頭皮上場,說也奇怪事先記了好多招式

臨陣卻總是綁手綁腳,學武藝果然講究融會貫通

要練要練

 

這禮拜來到了另一個忙碌

星期二聽了駿武大師的演講,加上數想讀書會的助陣,讓心的能量上升了不少

 

星期一去家教時,家教妹妹給了我一封信,信的內容其實算是生硬,讓我不禁猜測是不是媽媽拿著刀架著她要她寫的

不過還是有感動到

從之前好討厭數學,看到就是用抄的,不想聽也不想瞭解

到現在願意做一些計算,可以跟我討論她不會的地方,拿到考卷願意自己寫而不是用抄的

實實在在的花了好大努力

 

而一次數學小考,她考了五十分,但她非常開心,七題計算題,對了五題,三題應用題,已經可以按照題意找出第一步

我也非常開心,開心不是開心她算對

是開心她可以看見自己的進步,為自己開心

結果,星期一要考體積,星期日爸爸逼著算了一天的數學,體積考了34分

我看了考卷其實很滿意,算式幾乎都列對

媽媽一上來,板著臉,說『考那個分數,爸爸教你教了一天,很傷心』

之後我拿著考卷到樓下,想跟媽媽說她其實進步很大

媽媽硬要叫女兒留下來,並且一直說『那現在到底會不會了?把考卷挖空給你再寫一次你會寫嗎?到底懂了沒?』

爸爸在旁邊,火氣很大的謾罵『態度到底在哪裡?教了那麼久也沒有看到進步阿?算錯就該打一打就好了啦』

當然口氣都沒有我打的這麼好,還要更糟

我當然也火氣上升

開什麼玩笑,我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小孩願意面對自己的課業了

你現在罵一罵,我的努力不都白費了(說起來還是為了自己的努力)

還有小孩也很努力了,你可不可以看到一點她的好,她的進步

我整個都快氣死

 

這場仗打的是火花亂噴,我已經顧不得照顧爸爸媽媽那個期待落空的心情

當然在這種狀況下,也談不到什麼

小孩氣的大罵父母,甩頭上樓,據說當天晚上就寫了四封信給家長,信的內容我等等去看了便知

我卡著要開會,就衝衝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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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挑戰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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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接了這個家教,到現在也上了快兩個月了(驚,想不到上了這麼短!)

對我來說好像真的過了好久好久

上學期的期末,我一邊開著忙碌的梯隊會議,一邊晚上趕去家教

真的有點心力交瘁

尤其是期末考將至,媽媽的反應更是令我有點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考完了,我看了看考卷,覺得沒什麼好挑剔了

女孩已經很盡力的完成,也有幾題寫的很讓我驚豔,覺得真是不錯

拿著考卷我真心的讚美女孩,卻讓在一旁的媽媽略顯的尷尬

口裡說著不在意成績的媽媽,其實還是覺得女孩不認真,不用心,粗心,等等考的很差

於是雖然跟女孩說著『沒關係』,但還是可以讓女孩感受到媽媽的不滿意

 

 

作媽媽真的很難,放下對自己孩子的期望真的很難

又怕講錯話傷害到女孩,又無法處理心中的那個不滿意

 

看在眼裡,我除了覺得心疼,還有一些些的無力

 

接著,在某次的上課,媽媽走到我的面前坐下來

然後表示考完試了,希望我能好好的幫女孩複習之前的進度

並且拿出好幾本學校的數學習題簿,裡面並未完成

『每天幫他規劃一下,讓她寫完』媽媽說

我翻了一下那堆難的要死,又多又雜的題目,心裡不那麼認同

但是我有一個要命的原則,就是不在女孩面前反對媽媽的意見,是想照顧媽媽的自尊心

於是我問媽媽『為什麼想要小儒把這些完成?』

媽媽於是開始說,她說覺得考差了沒關係,可是這些不會的題目,一定要把他弄懂

所以這些沒寫的題目,應該要完完全全的弄會,弄懂,並且完成

這樣才是一個學生該負的責任

 

有趣的是這其中的矛盾,意思是媽媽不接受女兒有不會的數學,卻又說成績沒關係

 

當然媽媽說了很多,包括一個學生該有的責任,包括要不是她這樣逼著小儒,小儒哪會有現在的成就

而我幫她精簡抓出重點是,她要小儒把這些都弄懂

 

於是我轉頭問小儒『那你覺得呢?』

小儒說『有一點不願意寫』

媽媽於是又開始說責任如何,什麼什麼如何

這時小儒有點坐不下去了,她說她想要離開

媽媽不允許,說這是在談與小儒有關的問題,她應該要在場

我轉而問小儒,為什麼想要離開呢?

這時候媽媽一直對小儒說『現在老師在,你可以想什麼就說沒關係』

 

小儒說『我因為數學成績不好,被同學排擠,所以現在聽到關於這些數學與成績的事情,會覺得很難過,也不想聽下去!』

(當然這中間我有問了一些)

聽到小儒這麼說,我很心疼,當時的我,心裡覺得女孩終於說出心裡的感受,媽媽應該要感動而心疼的吧

 

媽媽說『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管別人的看法嗎?我們自己做的正就好了,把自己做好。』

         『你不能這樣逃避問題,這些事情你本來就該面對的』

 

我傻眼

 

好吧,我是有點忍無可忍,又有點覺得課每次都這樣上不下去

小儒也哭了

媽媽也不開心,我猜應該有傷心,加上小儒剛剛勇敢說出她不想寫數學的原因

但媽媽堅持小儒不能逃避,要面對,要盡自己的責任

媽媽說『難不成你要我放棄你嗎?我乾脆通通不要管你,我不是樂的開心?』

於是一切又鬧的很僵

 

而我就說了很白木的話,因為我實在覺得女孩勇敢說出心裡話很棒,加上我有點被媽媽的情緒渲染的不舒服

我說『媽媽,難道你聽小儒這樣說,都不會心疼嗎?』

事後想想,媽媽一定是心疼的吧(!?)只是那更多的期望,更多的失望,更多的要求蓋過了那個心裡的感受

 

要一個大人說出心裡話,好像遠遠難過要一個小孩說出心裡話

 

媽媽繼續說自己的理論,然後說『小儒你不用下去,我下去就好』

於是走人

 

我坐著,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這時候已經超過我的下課時間很多了

我也忘了我如何下樓

但我還是勇敢的到廚房找媽媽說話

我請媽媽還是先照顧好自己,並且跟媽媽說,如果小儒說出的答案是她不能接受的,那麼就別問她

如果問了,小儒也說了,但媽媽是不能接受的,反而是傷害小儒

 

最後我就挫敗的離開

--

(現在寫寫發現也還好,去她家才一個多月,不可能看到雙方有多大的進展)

 

然後,然後,然後我就去帶營隊啦

帶營隊前我還帶女孩到基金會幫我們準備一些海報物資

並且讓她聽我開數想的一年級會議

當然我沒有想要改變什麼,我只是覺得女孩有權力多看看這個世界,多聽聽不同的想法

 

出完營隊,我又瘋狂的到花蓮玩了好久

 

--

 

回到台中,我和媽媽敲好要去上課的時間,晚上接到媽媽的電話

媽媽說開學前兩天,發現小儒的寒假功課都沒有寫,氣的憂鬱症發作,必須吃藥才能好好入睡

『叫她去做一整天,什麼都沒做出來,最後還是爸爸幫她做』

大人的選項裡面,通常都只有,叫她去做,跟幫她做兩個

沒有陪她慢慢完成這一項

 

『我去看中山醫的心理科醫生,醫生說他擅長小兒心理,小儒可能是注意力缺失或過動症,可以帶去檢測』

『那天小儒陪我去看醫生,醫生拿簡易評量給小儒做,五個選項裡面小儒符合四個,小儒自己也知道該去看醫生』

 

呃,我當然又有點傻眼,畢竟我一點也不認為小儒有這樣的狀況

而且那才五個的選項能夠代表什麼呢?

但是醫生的角度總是比較偏向用藥,所以我先幫她好好消毒

『我帶小儒這些時間,我是不覺得他有這樣的狀況』我說『畢竟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專注的現象』

『但是如果媽媽真的擔心的話,還是可以帶去檢測,這樣也會讓媽媽比較有個依據,可以安心』

『而且在從古自今很多有名的科學家,藝術家,音樂家,都是這些特殊的孩子,比較有這些狀況的孩子,反而會有一些與生俱來的天賦,在好的環境下,是可以被發揮的很好的』

媽媽最後笑著說,希望我們家小儒也能夠好好發揮自己的專長,然後掛了電話

 

接著.....接著....接著媽媽就逃跑了

好啦,是出外度假,但很明顯是逃避這一切的問題,包括她和小儒,和先生等等

這一逃跑,就是兩個禮拜

我每個禮拜和小儒見三次面,比她媽媽見的還多

 

不過小儒越來越有主動學習的意願,並且和我說的話越來越多,這些都是很棒的進展

下一次再說這個好了......

--

 

於是我真的是有點對大人沒有辦法

除了同理她,傾聽她,也很難再多說些什麼

我要開始尋求外援了

這真是個升級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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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上課,媽媽說第二天爸爸還是逼著小儒複習,念到很晚,我心裡暗自覺得不妙,但還是先上課再說

我心裡一邊想著,因為小儒壓力過大,甚至需要看醫生,怎麼還會這樣逼她

一邊先陪孩子面對功課

 

上到一半,媽媽上來了,坐在對面,開始說話

『小儒上那個作文課,根本一點用也沒有,我想要把她停掉』

小儒開始搖頭,媽媽又繼續說了『我想作文在家抄寫範本,也可以進步,老師你說是不是?』

面對這個強烈派的媽媽,我並不想直接對她的意見表示看法,於是我轉頭問小儒:『你很喜歡作文,是嗎?』

小儒點頭,並說:『我不要停掉作文』

媽媽又說了一些作文很糟根本沒進步之類的話,然後離開了

 

 

下課後,我拿出新年禮物送給小儒,並且附上我的卡片,讚美她是個勇敢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然後到樓下,媽媽繼續說作文的事,我想小儒這麼喜歡作文,就這樣停掉太可惜了

於是我推薦了『千樹成林』這家超棒的作文班

 

這或許是很錯誤的一件事,但是不管如何,媽媽是不會再給小儒上原來的作文班了

 

結果呢?

 

下一次上課,我把問到的資訊先告訴媽媽,接著到樓上去陪小儒上課

快結束時,媽媽上來了,坐在小儒對面

『我要讓你去上這家作文班,是老師介紹的,原來的作文班不要去上了,一點用也沒有』

小儒瘋狂的搖頭,說:『不要』

媽媽開始說這間作文班的好,小儒一聲聲說不要

到最後媽媽生氣了:『你再說一次不要看看,我願意花這麼貴的錢,讓你去上這麼好的作文,反正原來的作文我是不會讓你回去上的』

小儒跑進廁所哭,媽媽疲累的摘掉眼鏡

媽媽開始說她的擔心,因為媽媽生病隨時會過世,所以希望小孩能夠多學一些

一邊說她付出了多少,一邊都快要哽咽

 

我能理解媽媽好意以為這是女兒喜歡的東西,願意付出而被拒絕的傷心

於是我只是傾聽,並說『真的很擔心,對吧?』

這時小儒哭回來了

我好像哪個點忽然被打通一樣,問小儒『你是捨不得那裡的朋友嗎?』

小儒點頭,並開始對媽媽說『你不會理解朋友通通消失的感覺』

媽媽也因為我找到了『朋友』這個台階

連忙說『如果只是因為朋友,我可以帶你回去看她們阿,跟她們要聯絡方式』

 

原來『作文』不是重點,重點是『朋友』

 

媽媽準備下樓,並且要我多多跟小儒說作文班的好

我對媽媽說『其實不一定適合每一個人,還是可以讓小儒聽聽看,然後自己決定適不適合』

 

媽媽走了,小儒說:『你有過朋友都消失的感覺嗎?』

我說『哈哈,超多』

『告訴你,我國小的時候,因為我爸愛搬家,所以我每年都在轉學,每年都要重新認識朋友喔,每年都要跟舊的朋友說再見。』

順便分享了一些心情

然後小儒又告訴我,她會害怕陌生的環境

接著,她就把自己關上了

 

在情緒的當下,我想也不適合談,於是我們也沒有繼續未完成的數學

我就下樓了。

 

遇到這種狀況,我只能說我其實很想幫孩子說些什麼

但又知道媽媽的傷心與難過

我和媽媽說『朋友對小儒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因為她在學校沒有什麼朋友,所以她才會這麼在乎』

媽媽的意思是,她怎麼可能為了朋友讓小儒去上沒什麼幫助的作文

 

回家後,我寫了封信給小儒,信裡表達我的抱歉

下堂課會拿給她

其實一方面也是要給媽媽看的,希望媽媽可以多瞭解小儒一點

 

父母要放下擔憂,不強迫孩子,真的還滿難的

怎樣才能尊重孩子是個獨立的個體,只給予支持和陪伴,而不是強迫或壓力

 

我想我該學習的是,如何多說一些關於這方面的事,讓家長可以多多體會

怎樣能夠更深刻的同理家長,同理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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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接觸一對一的家教,可能原因也是不希望成為都是功課導向的老師

一接下去,就是挑戰不已

 

小儒是個好漂亮的大女孩,有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膚,瘦瘦的身子

第一次見她,她眨著大眼睛,緊張的結巴

這樣的機緣還挺巧妙的,媽媽透過了一些管道,最後接到的人是我,在電話裡簡單的和家長問答後

便到家長和媽媽以及小孩談話

 

害怕,自信心不足,壓力,女孩非常怕生,和我講話的過程中,手心都是汗

途中我沒有講什麼話,只是聆聽著,讓她說

她說了又說,說的都是別人,話中都沒有自己,連表達感覺,都不敢說『我覺得』,只敢說『他們都覺得』

這樣的長談,或許讓她感受到我願意聽她說話,於是她接受了我這個家教,我也接受了這份工作

 

媽媽對孩子的擔憂,求好心切,往往表現在許多事情上

儘管媽媽總是說著『我也不在乎她的成績』,卻一直吆喝著女兒唸書,做功課

有時會在我上課時,走到我面前說『老師,我希望你能多給她一些例題練習,看她懂了沒有』

或是說一些她希望小孩做的唸書方法,希望我的認同

 

當然我都不會當場表明我不會這樣做等等,因為我想當場反駁媽媽,只會讓母女關係更糟

但我也不會同意的說好阿之類的,希望給孩子多一些空間

 

第二次我去上課時,女孩將三天份的數學作業都沒寫,媽媽質問她功課寫了沒,女孩含糊其詞

上課時我陪她寫著數學作業,沒有說什麼話,因為作業份量很多

我擔心如果我沒陪她寫完,媽媽反而會更生氣

所以我們拼命的寫著數學作業

 

我的上課時間是1.5個小時,而那天我陪她寫了兩個多小時的作業

最後我拿出一個表格,給她自己排定自己要做的事

短期內我無法使媽媽不斤斤計較的釘著她唸書,那麼我想就讓她自己排定,然後我來告訴媽媽放心讓小儒自己安排

 

於是這個九點半上到十一點的家教,我一口氣上到了下午一點

包括最後和媽媽談,我說了希望讓她自己安排自己規劃

媽媽也表示願意

 

最後小儒居然主動跟我聊了一些天,我高興但也已經累的半死了

在快要下午一點半的時候,我離開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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